上个星期六,到您的小屋子去收拾,呆在那里多久,眼泪就流了多久。看着您的遗物,泪水就是不听使唤地流个不停,我也不去刻意压抑自己不可以掉眼泪,只是顺其自然的,或者内心也想让思念妈妈的感觉有个发泄的洞口,缓和一下平日借故而忙的逃避面对。
妈,您走得太突然,您在极健康的情况下舍报,我们兄弟姐妹六人犹如发了一场恶梦,只是我们没有梦醒人在的机会。我以为您如此的健康,我还有很多时间可以侍
奉您。自从爸爸离世后,我若有做早晚课时,
都有回向您延年益寿,安享您的晚年,也盼您能好好修行。您这无常的示现,应验了生命是如此的脆弱与无奈,我们除了接受还能做些什么?忍着骨肉分离的痛和万
般不舍,我们只能不断地为您祈福,把悲愤化为力量,不论您在那里,都希望您能收到我们的祝愿
。我相信以妈一贯潇洒与坚强独立的性格,再加上妈学佛多年的熏习,妈应该是放得下的。
我记的多年前,有一次在驾车时,我曾经转头问妈您是否恐惧死亡,妈妈只是清淡的回答我说自古以来没有人能逃得过死亡这一关,这是事实。我希望妈妈是以佛法
的角度,以因缘观来接受您离世的因缘,因为唯有这样,妈妈才能接受这场意外的安排。妈妈您晚年是如此的精进,每天都 精勤的 做早晚 课也同时受持五戒
,吃素和实行布施,忍辱等 善法 ,也
常常忏悔学佛之前曾犯过的任何罪业,不放弃任何能够参于的法会和八关斋戒。我相信这些善业都会牵引您到另一段生命的开始,妈吗,请记得继续修行。
妈妈刚离去时,我就开始怀念早上时常听到的开门声,那钥匙 撞击铁门的声音。妈妈,您因为一个人 住,所以常常 有空时, 就会走
到我家,帮我浇花,看报纸,聊天,然后就准备午餐。所以我常常有和您一起共用午餐的荣幸(妈妈常常嫌我的冰橱有太多的青菜,水果和食物没有处理)。妈妈总
会常常催促我上班前用午餐,我也时常在饭后泡您喜欢的咖啡,邀您品尝。有趣的是,妈妈有胃病不敢喝咖啡,但我知道您其实是抗拒不了它那浓郁的香味的,所以
每次都特地泡了一包,然后分成两半,一人一半。
还有,妈,您记得吗?我手艺一向粗拙,而大学放假时却必须有很多的手工功课,我常把那些极讨厌的手工带回家,然后在一旁发脾气不去动它。您都会问我要做什
么,然后就耐心地把我的功课完成了。我那个时候好感谢您,也从不在朋友面前隐瞒那些模型假牙的铁钩是妈妈帮我做的,我朋友还常夸我妈妈是半个牙医呢!
我开刀生了三个小孩,爸妈都第一时间赶到。妈妈每次帮我顾月,对我那第三天就开始冲凉洗头的作法万万不认同,但也每次在我苦苦哀求下成全我,还烧水加药材等供我使用。这种恩情和宽容是如此的真实。
妈,感恩您对我无私的付出, 这么多年来,我总是在您的爱护中成长与受益,您总在我们需要帮忙时陪伴着我们,即便是我去年底 的印度
朝圣之旅,也在您的鼓厉和协助主持家务之下成行。今年农历新年您还特地帮我缝了新的红采,在我不同意下,亲自爬上高梯把它挂上我医务所的大门,您手脚是如
此的敏捷,我们也不禁歆慕又称赞。
您走了这么多天,将近一百天了,我的心情犹如钟摆似的幌来幌去,时好时坏。有时感觉思念淡了一些些,但一个不经意,您却又浮在心里。原来不用刻意想起,您
永远就是在心里,不曾离去。远去的只是您那败坏的身躯和陪伴,但那不是您在我心中不能取代的存在。
有感于生命的延续其实是缘自于感情的疼惜,就那么一代一代的相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