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在马来西亚的发展可追溯到,东晋时期僧人“法显大师”和唐朝时期之“义净大师”通过海路前往印度学习佛法,航程经马来半岛。那时佛教已在马来半岛盛行,据说马来半岛上的马六甲王朝曾是奉行佛教的国家。因此可说明佛教传入马来西亚是公元初年或之前是绝对可能的事。根据唐僧人“义净大师”的游记中了解到,马来半岛的佛教在当时,有迹象显示佛法已是普遍,是半岛人民的信仰,这种情况延续至元朝。
从出土之考古文物显示,宋朝时期中国商人非常频繁来到了马来半岛的马六甲、吉兰丹、丁加奴、吉打,乃至砂拉越的古晋经商,中国船队以物物交换方式,和当地土著进行商贸。因为中国商船频繁来往东南亚,中国人已开始落脚留在东南亚各地,因而佛教也是马来半岛人民主要信奉的宗教。印度人的到来马来亚也很早,印度佛教随印度商船踏足马来半岛,对当地的文化影响深远,尤其印度之巴利文文化对马来半岛,乃至印度尼西亚文之文法有直接的关系。同时带动了兴都教在南洋各地传播,之后中东的阿拉拍商人,也接踵来马从商,又加强了伊斯兰教的地位。
中国明朝三保太监郑和七次下西洋,路经马六甲积极推动伊斯兰文化,这样才稳定了伊斯兰教在马来半岛扎根,影响了整个马来民族信奉回教,佛教和兴都教就慢慢灭迹。时到明末清初时期中国接二连三的战乱,民不聊生,中国人纷纷逃难避居海外,马来半岛,也是中国灾民避居之处,中国人为战乱而避居,也有落地生根,尔后接来了在中国之家眷,也有就地通婚,成为经商生活之地。中国南移的人渐多,寺庙的建立做为移民精神寄托之处,也做为连络族群之所,以后更把寺庙做为学堂,慢慢又淡化了宗教的作用。
中国移民大部份是来自中国南方,当时南方人文化水准不高,甚至文盲者不少,信仰又复杂,大部份是以地方神教当作佛教来信仰,南宋之移民以商人为主,并带来了劳工、农民,他们是为了生活而来。移民南来的目的是为了赚钱改善生活,以客工的想法暂居海外,赚到了钱可荣归故里,买地建屋享受天年,但大部份却因为适应了本地生活习惯后,落地生根以第二故乡的想法入藉归化,成为道地的外海华人了,其中有西马,尤其是马六甲地区,许多峇峇(Baba)和惹娘(Nyonya),因为长期混居在马来族群中生活,因而后代不懂华文华语,但生活习惯上尚保留有中国人的特徵,信仰上自认为佛教徒,以拜观音为主,这是被半同化后的一部份华族族群,是一个例子。
移民南迁的目的是为了赚钱求生活,对宗教信仰是其次,因为缺乏宗教的意识,为求平安发财而建庙,供奉中国南方人信奉的神像,如大伯公、圣王公、马祖、关公、济公,乃至有孙悟空等等,目的是安居乐命便是,对宗教教理一无所知是当然之事,有识之士又无法接触到正信的佛法,所以正信的佛教无法风行。
从现存的部份寺庙来看马来西亚佛教历史,可发现的仅有,马六甲的青云亭,在风风雨雨中渡过四百多年,其他就是,槟城鹤山极乐寺,和巴生的观音亭也仅不过一百多年的历史,极乐寺建于一八九一年,而观音亭则建于一八九二年。其他大部份的寺院均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后之产物,也就是说,五百年前的佛教历史已无法去求证,只能从唐僧义净大师游记中窥视其冰山一瞥,也可以说公元五世纪到十五世纪的佛教已被伊斯兰教取代后,佛教便慢慢地末落而消失。
佛教的重新回返马来亚可说是十八世纪的事,正值中国由封建社会转型到民主社会时期,军事混乱,社会不安,政治动荡,民不聊生,当时中国老百姓为避乱,另寻求生活新环境,而远渡重洋投奔南洋地区,马来亚半岛是他们其中主要之目的地,当时南来者以商人为先,后带动劳工、农民、文员、教职人员也陆续来到,中国人落地南洋各国,对当地的地方发展、经济的滋长,乃至文化教育的推动,做出了积极的贡献,除此外,佛教也因为中国人的到来,除了生活上的丰衣足食外,对精神生活也重视,所以华人所到之处,先有寺庙,然后在寺庙内也办学兴教,让子女们有受教育的机会,这便是在佛教教育精神下,由宗教负起教育的工作。
清朝末年,变法维新,以及五四运动的推动后,中国社会提出革新除旧,反对迷信的浪潮,枪头指向宗教,佛教也受其正面撞击,因而影响到海外的佛教发展,因为教育脱离寺庙,另立起旗帜办起学堂后发展成为名符其实的学校,社会弃教办学,宗教因而被冠上了迷信的字眼,佛教也被拖连在内。
佛教的文明于东汉传入中国,对中华文化影响深远,经唐、宋之后,元、明、清的佛教一代不如一代,最后已失去其文化特徵,缺乏文化教育的教导,佛法传承的失落,最终沦为多神教,乃至偶像崇拜的庸俗宗教,这便是佛教文化失传的结果所产生悲剧,更甚者,中国民间的祖先崇信,以及道教神明信仰,通过民族感情也被带入了佛教,形成了相似佛教的中国民间信仰。神佛不分,加上圣贤及祖先的信奉,也被列为佛教的信仰部份,佛教光明的一面被蒙蔽,慢慢变成为妇儒、年老、文盲所崇信的宗教。
清朝中末期,大量的中国移民迁居马来亚,带来了祖先崇信及道教神明混什的中国民间信仰,陆陆续续跟著移民的迁居而定居客乡,带领著海外华侨过著精神生活,也带给移民孤独寂寞的情怀,在生活中点上了一柱慰藉的心香,神佛不清,是当时移民普遍的信仰,也是仅有的宗教取向。从早期所留下来的寺院内的情况来评论,早期的马来西亚,星加坡的佛教,普遍上是属于不纯正的佛教文化。
佛教是具有文化性的宗教,并非南来之中国商旅移民,能真正理解其教理,那时的佛教的功能,仅仅是和神道信仰一样,除了拜拜又是拜拜,那时候的所谓佛教确实上只有名存实亡。
国共斗争时期,乃至公元一九四五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又兴起移民大量迁居海外,其中有不少受过正统佛学教育的僧人及居士,除了定居香港、台湾外,其中有不少迁居星加坡、马来亚半岛,并把正信的佛教推荐进来,佛教文化在那时候才真正足星马两地,佛教宏法工作才开始,佛教刊物出版,佛学院也有开办,佛书才开始流通,这是十九世纪末期的事了。
近代南洋佛教的兴起,缘于中共解放大陆后,许多受过近代僧伽教育的僧人,以及在家学佛居士,南移定居香港、台湾、星加坡、马来西亚,这批有学识的佛教徒,不但建立起正信佛教道场,也不间断地弘法,提倡佛教教育,宣扬佛教文化,印刷大量佛经、佛书流通,成立佛学院,近五十年来真正的佛法才在南洋各地普照大地,马来西亚的佛教也受其益,延续佛陀的慧灯,使佛光照耀,并展延至全世界。
佛教在中国大陆断层五十年,近期可看出佛教事业略有成就,中国出家众已被允许出外访问和佛法交流,解决了中国出家人出访的难题,同时中国国内佛教之传法、宏法、法会、佛事活动时有之,中国佛教的新发展逐步和国际接轨,世界各国的佛教徒也另眼相看,改善了世人对中国大陆的宗教政策的了解,进而促进了中国在国际间的宗教地位。
中国大陆的佛教新发展,带来了人们对中国佛教兴趣,马来西亚、星加坡、香港、台湾的佛教弘法人员,也不时到大陆访问、考察、交流,带动了双向的旅行事业的发展,更促使中国政府对发展佛教文化的积极关注,由于中国目前还是社会主义专政的国度,所以对宗教政策尚存有一些顾忌,不过近年来,佛教的组织成立了不少居士团体,也恢复了不少名山古刹。因为中国大陆的名山古刹的开放,带动了东南亚华人的响往,佛教徒以朝圣的心态,到访古代佛教各宗祖庭、丛林、古刹、佛教名山、石窟,进一步了解中国佛教文化的发展路程,中国佛教的开放对全世界佛教发展引起积极带动作用,尤其是马来西亚。中国佛教的开放除了刺激华人积极参加佛教之旅外,也促进了马来人也到中国考察中国伊斯兰教当今的实际情况,他们才恍然大悟,原来伊斯兰教在中国已有千年传教历史,而且中国国内的穆斯林有五六千万人之多,是世界除了印尼之外,中国穆斯林人口应该是排第二。
当代之马来西亚佛教除了延至中国大陆之北传大众部佛教外,南传之上座部佛教也极为兴盛。近十年来由于移民印度的西藏密教的上师们,掌握了英语到世界各地大宏密法,马来西亚也是他们传教的重点,因而金刚乘佛教也在当地有相当程度的发展。在马来西亚早期信仰佛教者,以中文语系北传大众部者占大部分,后来南传佛教的到来,带动了英语系的华人也投向佛教,最近密教的传法,更使英语系的信众趋之若骛,佛教日趋发展,光明将是佛教在马来西亚的前途。
北传大众部佛教最初都是传自中国大陆,传承历史悠久,流传地区最广,廿世纪初期,台湾佛教接踵而来,取代了大陆僧人的断层,最近更有台湾的佛教组织来马倡设机构,对马来西亚的佛教有一定撞击影响。
南传上座部佛教均传自泰国、缅甸,大部份立足于东海岸之吉兰丹、丁加如,也有遍及吉打、槟城,传法媒介均以泰语、福建话为主,后来斯田兰卡僧人也来到中马一带,以吉隆坡为主设庙建校,以英语为传教工具,得到受英文教育的华人及印度人信仰。
密宗佛教金刚乘近十多年来不断涌入了大马,定居于印度之西藏喇嘛,最初因为语言问题,传法上的困难,所以均以灌顶来代替弘法,后因掌握了英语,密乘之弘法工作,开始吸引了许多华裔受英文教育者的仰慕,近十年略有成就。
西马十一州的佛教组织,根据非正式的统计大约近七、八百个佛教注册团体,以马六甲、槟城为最早。马六甲之青云亭已有四百多年的历史,其次是槟城之极乐寺有一百一十二年,巴生的观音亭则有一百十一年。这些寺院之建设和中国僧人无不有关系,例如槟城极乐寺是中国福建省福州市,鼓山涌泉寺的下院。历来极乐寺的主持均受委于鼓山涌泉寺,马来西亚著名书法家,吉隆坡八打灵之湖滨精舍住持伯圆老法师早期受委于涌泉寺,来槟城当上极乐寺的当家师。
东马方面的砂拉越,根据调查,以古晋福建会馆理之青山岩为最早,距离古晋市区十八公里之青山岩,也称为青山寺,大殿上有一片牌匾,题上“大雄宝殿”,上款书为“光绪癸卯年烁月吉旦”下款则题为“青山岩主持释大庆,鉴院僧福振同钦” ,从这匾上看,一百多年前砂州已有佛教寺院的成立,但青山寺对砂州的佛教做出甚么贡献,已无法稽考,之后佛教隐没在青山海口区之汹涛大浪中。时值砂拉越佛教会及古晋佛教居士林,在廿世纪七十年代初成立后,正信的佛教才真正流通,之后佛教如雨后春笋发展,全砂州目前有注册佛教团体不下四十多间,包括金刚乘组织,佛教组织在古晋为数最多。
沙巴佛教的传入,大约在十九世纪末,因香港劳工在山打根伐木而带来了佛教信仰,后组织了山打根佛教会,但那时候的佛教也仅仅是信仰层面进行,真正的佛法并有发挥的迹象。之后于一九七零年才有亚庇佛教居士林(普陀寺)成立,正信的佛教才在沙巴各地传开。到目前为止,全沙巴州已有二十多间佛教注册团体。
马来西亚佛教总会在一九五五年筹备,一九五九年成立,总部设在槟城,领导著全马四百多间在马佛总注册下之会员团体,团体会员内的会员总共有二十六万人,分会设于全马各地卅个点。但未进入总会的佛教团体大约还有一半,根据官方一九九一年的统计,全马华人有四百多万人,佛教徒有三百一拾肆万六千人,尚有九十壹万九千人报以中国传统信仰(大概是相似佛教之神道信仰者)。根据大马人口二OO一年统计,全国人口二千三百多万人,华人人口有六百多万人,是全世界除了中国大陆和台湾外,华人人口是大马最多。为护持佛教,宣扬佛法,而无私努力,献身佛教事业的发展,在马佛总关怀下不断发挥作用。
马来西亚佛教总会的前身是马来亚佛教总会,由金明法师、金星法师在一九五五年发起筹组,得到各地佛教组织支持,成立筹备委员会,起草章程。一九五七年,马来亚联合邦脱离英国殖民地而独立,历经三年筹备和争取注册的佛教总会,终于在一九五九年获得批准而注册,并在当年四月十九日,马来亚佛教总会在槟城之极乐寺正式成立。我国第一任首相东姑阿都拉曼亲临主持开幕剪彩。一九六二年政府宣布卫塞节为马来亚联合邦之公共假期。
一九六四年八月卅一日,马来亚联合邦在英国主导下为扩大组织,把星加坡、砂拉越、沙巴带进,组成大马来西亚计划,成为真正独立自主的马来西亚国。一九六五年九月八日星加坡脱离马来西亚自立成为共和国。因为马来西亚国的成立,为正名故,所以把马来亚佛教总会改名为马来西亚佛教总会,首任主席为已故释竺摩老法师,其任期为一九五七年到一九七一年因年老自动告休,第二任主席为已故释金明老法师,任期为一九七一年到一九九五年往生为止,第三任主席为现任之释寂晃长老,由一九九五年开始至今。
推动正信佛教,宣扬佛法,维护佛教的地位是马佛总的任务,文化方面,马佛总出版了一份佛教刊物“无尽灯”。弘法方面,设有弘法团向全国各地宏扬佛法,讲解佛理,引导信众走向正信的佛教生活和脱离迷信。慈善工作上,佛总集合信众之资物为本国或国外灾黎救济工作。教育方面,佛总开办佛学院,以及幼稚园为佛教的文化教育负起责任,并设立佛学考试委员会,鼓励佛教徒学习佛学。
马来西亚是一个多元种族、多元文化、多元宗教的国家,而伊斯兰教是国教,为了维护国家宗教的自由政策,佛教联合了非回教的其他宗教组织筹组了一个以佛教、基督教、天主教、兴都教和锡克教的“联合谘询协会” ,在国家主流宗教之外与政府协商宗教事务,塑造一个真正宗教自由的国度。四十多年来,马宋西亚佛教总会默默耕耘为大马佛教徒做出一件件好事,使人感到无限的赞叹。
近一、二十年,马来西亚的佛教对佛教文化的推动已积极进行,一改长久以来一片荒凉的佛教文化沙漠的窘境。佛教组织对佛教的教育的传授,除了马佛总设于槟城之佛学院及佛教学校外,国内佛教团体办有佛学班、周日佛学班、文娱训练班,乃至幼稚园,近年来还有槟城檀香寺住持“唯悟法师”创立了国际佛教大学,这也是佛教教育工作的突破。
佛教刊物之出版方面,除了马佛总之“无尽灯”外,马佛青出版有“佛教文摘”英文版之佛刊“Eastern Horizon”,吉隆坡佛教组织出版有“法露缘” ,观音亭之“慈悲” ,佛光山系之“普门”,菩提心文化事业社出版的“福报”,慈济系“慈济”。东马唯有之佛教月刊是居士林出版之,“法海”及英文版之“English Edition”。同时按月出版儿童刊物“菩提天地”及“居士林会讯” 。以上刊物中除了法海是月刊之外,其他均以季刊、双月刊出版。为了促使马来西亚佛教的发展,提升佛教徒的文化素质,佛教教育是重要的,为使马佛教文化走向国际,介绍马来西亚佛教之时势,唯出版佛教刊物,才是正确之工作。
根据一九九一年统计部的人口调查书内之报告数字显示,在该年度里,华人人口在马来西亚有四百六十万九千另四十九人,佛教徒人数有三百一十四万六千五百一十五人,占全华人人口中之百分之六十八点三,比一九八零年佛教徒人口二百二十二万零一百一十五人,增长了百份之四十一点七,足以证明佛教在马来西亚的发展情况。
马来西亚华人信仰宗教人数由八零年至九一年的变动情况如下(政府统计局报告分析,洪祖丰居士提供)。
宗教 | 信徒人口 | 百分比 % | 增长率 % |
1980 | 1991 | 1980 | 1991 | 1980-1991 |
回教 | 9,686 | 17,117 | 0.23 | 0.37 | 76.7 |
基督教 | 241,851 | 357,751 | 5.84 | 7.76 | 47.9 |
兴都教 | 4,548 | 9,142 | 0.1 | 0.2 | 101 |
佛教 | 2,220,115 | 3,146,515 | 53.56 | 68.3 | 41.7 |
道儒传统 | 1,511,643 | 919,854 | 36.47 | 19.9 | -39 |
民间信仰 | 11,512 | 4,508 | 0.28 | 0.1 | -61 |
其他 | 12,774 | 13,436 | 0.3 | 0.3 | 5 |
没有信仰 | 132,277 | 125,846 | 3.19 | 2.7 | -4.9 |
不详 | - | 14,880 | - | 0.3 | - |
总数 | 4,144,607 | 4,609,049 | 100 % | 100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