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讲人:咏给.明就仁波切
讲 题:生活中的喜乐
日 期:2008年6月1日,八打灵再也星洲日报总社礼堂
我的书译成中文版,书名直译应该是“生活中的喜乐”,然而,出版社用了另一个书名:《世界上最快乐的人》。他们说我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人,但我相信不是这样的--我想,我的上师该会比我快乐,我的上师的上师,可能会更加快乐……
有谁不想得到快乐呢 ? 无奈的是生活中总是有没完没了的痛苦。认识“痛苦” ,才能让我们避开痛苦,进入生活中的喜乐之门。生活中充斥着种种问题、烦恼,这都给我们带来痛苦。痛苦有着各种面貌,但却离不开这两大类:自然的痛苦,和人心制造的痛苦。
身体的老化,病痛、死亡,还有自然界的灾害,这都是无可避免的,我们称之为“自然的痛苦”。有另一种痛苦比自然的痛苦更为让我们窒息,那就是我们那一颗“疯猴子般的心”所制造出来的种种痛苦。
我生活的寺院,坐落在印度的山里,我偶尔走在林里的小路上,到处都是石子、木头,感觉非常不舒服,甚至疼痛。有一天,我的医生给了我一些“特别的忠告”,他说:“你要多让脚板踩在有碎石子的路上,这样,对你身体的各个器官都有帮助,可以提升你身体的能量,”隔天,我再次走在碎石子路上,噢,我觉得舒服极了 ! 我一直记着医生说:越疼痛,对身体越好 ! ——疼痛变成了一种享受。
我在马来西亚看到很多脚底按摩的广告。我想你们也是如此吧——付很多钱,只为了让人家在你的脚板上大力地压。
疼痛,是一种自然的痛苦。你当然可以说疼痛是人生痛苦的因,然而,只要你的心告诉你:脚底按摩对身体很好,你马上就接受这种“痛苦”了,还会为了要去承受这个痛,在你的行事历上特别拨出时间,对吧 !
原来,疼痛会不会成为人生痛苦的因,全在于我们的心如何看待与思维。心是每个人的“老大”,因为我们总是听它的。我们总是把自己紧紧捆绑,然后躲在一个小小的盒子里,失去自由。然而,我们忘了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造作,却一味埋怨别人夺去了你的自由。
从这个例子,我们认知到,自然的痛苦,远远不如自己制造的痛苦。这个“认知”,就是了解世间实相的“智慧”。认知到快乐与痛苦皆是自心的产物,你也就打开了通往生活中的喜乐的道路。相对的,如果你继续执著于相信快乐与痛苦都是来自外在的事物或显相,则你的心永远会像股票市场般,起起伏伏。
佛说:真正的快乐,是—种心中的宁静、喜乐、清明、慈悲的体验,这种体验不需要依靠外在的条件,达到这个境界,则疼痛也好,舒服也好,你都可以快乐、
修持佛法,并不是要把你变成一个更好的人:而是,让你认识“你是谁”——你是美好的、你的本性是善良的、你的内在拥有所有证悟成佛的功德 ( 即拥有成佛的种子 ) 。大部分人,都没看清这点。
内再本来一切具足
我再给大家举一个例子。我有—只手表,品质很好,时间准确,而且还是防水的。我收着这个手表,手表该是可以随时告诉我准确的时间,因为我是手表的主人。这一切看来似乎都没有问题,只是……我并没有认知到手表的存在。我不认识我的手表 !
因此,我总是不知道时间,工作常会迟到,以至失去工作,没有收入,最终连个住所也没有了。有—天,我遇到一个朋友,问他:“请问现在几点 ? ”他说:“你到底在说什么呀 ! 你不是戴着个手表吗 ? ”从此,我才认知“我有个手表”这回事,并且学习看表。开始时确实困难,但是我最终克服了,还找了一份很好的工作,变成—个成功的人。
我始终跟我的手表住在一块。一直是同样的一只表。
我的生活变得很糟时,我有一只表;我成功时,我也有一只表。哪一只表的品质较好呢?是一样的,分别只是在于:你是否认识它!认识了它,它的功能就展现了。
这就是跳的意义。我们有的是智慧、慈悲,以及种种能力。是的,我们确实具足了一切成佛的功德。我有,你也有。只是,你认出它了吗 ?
谁不想要真正的快乐呢?
即便是小小的蚂蚁,每天忙忙碌碌,它们不也在寻找着目标,不也任努力避开障碍与痛苦吗 ? 寻找人生的目标,同时避开所有的痛苦,这是每个人的心愿。
世人都想要快乐,不是吗 ?
佛教常说“慈悲”,其实这个词的意义就含盖了这两方面:愿众生得到快乐、愿众生远离痛苦。慈悲本是每个人具有的品质,只是我们没有认知它的存在,因此它未能发挥其作用。现在开始使用它吧 ! 把慈悲扩展到其他人的身上。想一想:别人也跟你—样,—切的努力,不过是想获得快乐、远离痛苦。我们的目标一样,就像是兄弟姐妹。一切众生都是。
明白了这一点,自然会心生慈悲。你的心会自然变得开放,快乐与智慧同时到来。你最终也会明白,这就是内在安乐的真正意义。
负面情绪,也是禅修的资粮
我写《世界上最快乐的人》这本书,原因有二:我想与大家分享我的真实经验,也同时希望把禅修和科学,尤其是神经科学的见解结合。
我自小有恐慌症。大约在八、九岁,我内心的恐惧与害怕非常强烈,以至转化成忧郁与恐慌。后来,是禅修解决了我的问题。我九岁开始正式学习禅修。
十一岁到印度去时,那里有一个修持中心的三年闭关课程即将要开始,我非常想要参加这个课程,于是请示了我的上师,并获得了允许。
那三年中,我们早上三点便得起床,晚上九点半睡觉。—天的时间大部分都在密集禅修。我在闭关课程中的第一年,内心的恐惧变得更剧烈 !
为什么 ? 因为我懒惰。闭关中心每天都有共修时间;大约是二至三小时,大家聚在一起念经。我总是没有参加这个共修。
有一天,我萌起一个念头:未来两年的时间,你真的要这样继续懒惰下去吗 ? 还是要把内心的 恐慌做为禅修的资粮。我选择了后者;这是好的决定。
我坐在闭关房里,整整三天。我决定了好好利用我的恐慌。我没有说:“恐慌,你滚开 ! ”若是这样,它便会成了我的敌人,我也没有说: “遵命,恐慌先生 ! ”如此的话,它便变成我的老板。――它不应该是我的敌人,也不该是我的老板。
我选择了第三个方式――与它做朋友,让恐慌成为对冶恐慌的方法;恐慌因此变得非常美妙,当天过后,我就不再有恐惧症了。恐慌成了我的老师、我的朋友。当它到来时,我说:“哈咯!我很好,你怎么样 ? ”有时候,恐慌确实帮助我升起禅修的力量。
我的经验透露了一个重要的讯息:恐慌对你而言是不是痛苦 只在于你怎么想。我们要认知这点,这就是所谓的“智慧”。把原本负面的情绪转化为正面的品质,这个转化工作,禅修永远是最好的方法。
他们说我们都疯了
我曾经见过多位神经科学方面的专家,他们教会我很多关于神经科学的概念。
当年闭关结束后,我进入佛学院,每年有两个月假期,我便到国外去。旅途中与科学家交流、讨论的结果,我发现现代科学的见解的确有助于了解禅修与佛教的见地。因缘际会,我有幸成了“白老鼠”,让科学家检测我的头脑。
这项研究测验采用最先进的功能性核磁共振造影技术 (FMRI) ,能捕捉脑部不同区域瞬间连续活动变化的动态图像记录。那是—部很大的机器,形状有如一副棺材。我躺着,身上盖着白被单,真像一具尸体。他们以各种方法固定我头部的位置--不可以动,即使是一点点。最后给我戴上大耳机,便把我推进去,如进入一条黑暗的隧道,很吵。然后,他们叫我禅修。
我使用三种不同的禅修方法一日有所缘的专注、无缘的悲心,以及安住于清明与宁静之中。那群科学家们,或许正在另——今房间,舒服地坐着,享用咖啡,并且喊道:“好,禅修两分钟;停、使用方法二;停、方法三;停、方法一……”如此重复多次。他们还同时播放噪音:有女人的尖叫声,有小孩的哭声,而我需要待在里头,禅修一个小时半 !
一共有十八个修行者参与了这项实验,而结果是……“我们都疯了”!
我们的脑部有不同的区域,其中—个区块是控制我们内心的快乐、宁静、慈悲……测试显示,我们十八人的脑部在这个区域的活跃指数,增强了百分之七百 ! 初时,他们以为机器坏了。
科学家们也对禅修的初学者进行了测试。他们找来—群对禅修完全没有概念的大学生,分成两组,其中一组被教导每天禅修一个小时。两个月后,测试结果显示他们的快乐指数比另—组的学生高出百分之十至十五。
学习禅修吧 !
佛法与现代科学同时证实了—点:脑的活动方式是可以改变的。
把原本负面的事物转化为正面,最有效的方法,就是禅修。哪怕走面对大灾难、失去亲人,这种伤痛也应该被转化。这说来似乎很容易,而实际上并不容易,所以,平时的训练很重要。利用禅修的力量,时时转化内心,直到“转化”成了你的习惯。那么,遇到苦难时,你也会变得更有力量。我们的心是身体的控制者,所以,我们得学会控制“心”。不妨学习禅修。
有了宁静的,脑袋变得清醒,身体也会更健康,你刚上作效率会提高,这对你的工作、生活,但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