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阿姜查纪念日”第一次在海外(我国)同步举行。多位阿姜查生前重要的弟子前来弘法开示,当中包括姜查重要的西方大弟子阿姜苏美多。
鉴于许多外坡信众无法前来聆听,现特整理当天4场讲座的简要内容以飨读者。
阿姜苏美多 Ajahn Sume: 建立专注与觉知
在聆听佛法讲座的当儿,我鼓励你同时反省。你不仅是在思考或只是当听众,但也在注意我的声音或任何影响你的情绪之事物。我尝试鼓励人们建立一种态度,即专注或觉知,这种态度令我的生活获益不浅。具备觉知当下发生的事情与经验的能力,也就是我们的身体,感觉,思想与面对状况的反应。阿姜查的训练方式是认真的关照我们的情绪,不管这些情绪是正面、负面、混淆、好坏或对错。人类是敏感动物,自出生至死亡,我们就活在感觉的范畴内,快乐、痛苦、美丽、丑陋、受欢迎与不受欢迎都是我们的经验。佛陀教导我们通过观察,体会,专注于我们的状况来摆脱无明。如果我们真的在生活培养与实践专注的能力,我们将达到纯意识的中心,佛陀认为这是醒觉觉的意识。
智慧并非源自大学制度
我在17岁时进入大学,当时还很无知。我仰慕所有的讲师与教授,希望在大学取得智慧与知识。可是不久后,我了解智慧并非源自大学制度,大多数的知识来自外面,例如阅读,聆听他人。当我厌倦于这种学习方式时,我开始对静坐感到有兴趣,并了解个人必须以不同的方式学习。
1966年,我到泰国去找一名教导禅定的老师,之后出家为僧。我的僧侣生活充满喜悦因为这是作为人类生活的良好方式,尽管我来自不同的社会文化背景。我因此对佛陀感恩,对佛寺护持佛法的僧伽感恩,佛法得以从多个世纪以来延续至今,我还有机会接触与体会。
阿姜雅那达摩 Ajahn Nyannadhammo: 教导平息苦难技巧
阿姜查教导如何对治生命苦难的策略,以及平息本身苦难的技巧。他采用不同方法教导。然而,他不会对你的问题提供答案,但会提供工具让你本身寻找答案。我在这里分享阿姜查如何教导的两个个人例子。
阿姜查的佛法讲座通常只是移至两个小时,有一回,他延长到7个小时,而我们则盘腿而坐,不得离开讲堂,到了第5个小时,我的膝盖已痛不可支,我正打算要离开这里了,阿姜查直接看着我问:“你痛苦吗?”我的答案是很明显的。然后,他说:“你的心必须从痛苦中找到解决办法,但不是逃避痛苦。他表示,这是四圣谛的苦谛,必须明白,了解,然后超越痛苦。通常静坐不会长达7个小时,但阿姜查利用僧团同伴的压力,老师的压力教导苦难这回事。苦难必须被了解与超越。
在我出家为僧的第一年,我与另一位刚出家的法师托钵化缘,可是这位法师却诸多埋怨,又挑剔其他法师的缺点。我不想听这些怨言,于是快步往前走去,但不久后我的脑海也浮现一些怨言,他怎么埋怨那些这么好的法师?我低着头回到寺庙后,忽然听到一句洪亮的声音:“早安”,看到阿姜查灿烂的笑容,我的情绪马上改变了,也和他一样笑容满脸。
一刹天堂一刹地狱
到了傍晚,我还沉浸在那句“早安”的问候,于是我为阿姜查按摩脚部。晚上诵经后,阿姜查要我留下,这是我首次单独与阿姜查相处,除了感恩,在晚祷声中,我的心境向上了天堂般快乐,突然间阿姜查脚踢了我一下说:“看,一名法师说了你不喜欢的话,你下了地狱,然后我说了‘早安’,你一整天都那么高兴。”
自那天起,我自己谨记,人们称赞或批评,说你喜欢或不喜欢,同意或不同意的话,保持本身的专注与觉知。
阿姜斯利篷纽 Ajahn Siripunyyo: 往心深一层观察
阿姜查持续通过他的教诲提醒我们,和平是人的一生中所达致的最珍贵东西。佛教信徒最重要的事是学习如何把这些教导与阿姜查的生活转化为本身的生活。
在传统的阴历纪念日,僧侣们将会到阿姜查的巴蓬寺,当时,阿姜查已病得很严重。这样的会面是很困难,甚至令人感到混淆,因为在我长大的西方,有病的话并没有这样公开的,我不期望看到一个虚弱与瘦小的身体。
然后,我觉得很失望,而对佛教产生了一些怨言。业报论说做好事有好报,但这位证悟的佛教大师,一生中做了这么多好事,也落得如此的地步,那我还有什么机会。因此我向一位法师问一个问题:阿姜查受苦这么多,是否很可怜?
他反问:“为什么你觉得他在受苦?”
反思拥有的偏见
我在事后认识到这项答案是强有力的,法师没有必要说阿姜查没有受苦,因为他已是一名觉者。他只是要我反思我拥有的偏见,因为我的假设是佛法在阿姜查身上发挥作用。
阿姜查常教导我们,学习忍耐培养专注。他主要是教导我们往内心更深一层去观察。寺庙里的一具死人的骷髅与婴儿的尸骸都在告知我们人生无常,一切在变迁。西方教育我们去追求去执着,因此学习放下成为我修学最大的功课。
佛陀常说:见法者即见如来。阿姜查用他的肉身教导我们这一点,记住他所教的法,即使他肉身已不在。
阿姜加达玛卢 Ajahn Cattamalo: 好好照顾自己的心
由于阿姜查病重,我们需要24小时轮流照顾他,我很幸运被选中照顾他。
由于他瘫痪,完全无法料理自己。我们需要为他按摩、喂食与为他与洗澡。他无也法自行小便,我们需很小心关注,以免他尿床后而需大费周章的将整张床和整个房间重新清理。
我有两个星期和一些很有正念的僧人共同照顾他,那是一段愉悦的时光照。
某晚轮到我与一群僧侣照顾他。我觉得那几位僧侣没什么正念,因他们只顾在一起聊天,仿佛对阿姜查一点也不尊重,我心里浮起一丝的不悦。
过了5分钟,阿姜查尿床了,我心里有些生气,因这群僧侣没有尽到注意阿姜查要小便的工作,于是我们被迫清理床褥与房间。过后他们又继续闲聊,结果阿姜查又第二度尿床,我们又需重新清理,那时我心里真的很生气,但依据亚洲传统,我们不能将不满表达出来,于是我唯有强忍怒气。
永无法忘记那双眼神
然而当阿姜查第三度尿床时,我无法控制生气的情绪,于是我与那几位僧众争执起来。这时发生了一件我修行生涯中永无法难忘的事情——瘫痪的阿姜查基本上很艰难移动身体,那刻我却见到阿姜查努力的移动身体,用他不断颤抖的身体坐了起来,他的眼神紧盯着我,我永无法忘记那双眼神。他虽然无法说话,但他那严厉的眼神很准确告知了我一个讯息:这事不要紧,你不要去管别人做什么,你只需要好好照顾自己的心。
那刻的讯息非常明确:我们只需好好观察自己的心,去发展自己的专注力。佛法不在何处,你无法在外找到佛法,它就在我们心里。
后记
由于阿姜苏美多想要重来大马的因缘,“阿姜查纪念日”今年得以在吉隆坡举行。
当天出席的信众相当踊跃,约数千人。由于仅有一天,节目安排得相当紧凑。除早上供僧、晚课、教导禅修外,共有5场佛法开示,由阿姜苏美多率领另3位阿姜查弟子开示。当中除分享他们与阿姜查共处的回忆外,也阐述了佛法的真意,将佛法的扼要分享予前来的听众。
现场还有无数精美的中英文佛书与信众免费结缘;而场外更有许多难得一见阿姜查生平的图片展。
整个活动从早上7时开始至晚上10时结束。因缘聚因缘散,愿阿姜查动人的教法能深植在信众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