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过多次的禅修营,我从未像在梅村国际坐禅中心主办的静修会中感到如此轻松和自在。在一次的活动时间里,我太高兴了,竟然兴致勃勃到餐厅买了一支冰淇淋,坐在木椅上,一边舔着冰棒,一边看人来人往,犯规感、约束力、疑惑想完全脱落。原来修行可以那么平静且逍遥,如果一个人随时随处保持正觉。这是2007年6月我在泰国清迈的一个度假村初尝的禅修滋味,从此,法国梅村国际坐禅中心的住持一行禅师及其弟子的禅行在我心中留下了深刻的美感。
经过越美战争的蹂躏,辗转西方国家四处奔走求援救国,后来流亡法国,致力协助越南难民,并在欧洲教导人们正念的禅修,一行禅师在那5天的清晨带领了大众走一段路。在礼堂做完了早课,一行禅师两手各牵一个小孩,领着后面两行跟随的弟子和营员,从门口步向户外的绿野。禅师的步伐有多大,紧随在后的五六百营员的也只能那么宽,当然更小,感觉到只是身体和身体在蠕动。难得的是彼此还能相视微笑,是的,就像每天中午唱的那首歌——“没有任何事情要做,没有任何地方要去,你不必匆忙。”走了大约半小时,一行禅师歇坐在草地上,手里拈了一朵花,向他四周也坐下的禅众微笑。接着禅师起立,牵着小孩离开,数百人亦复跟于其后,这种如无喧的潮水静静地退散,若缺乏正念便无以达到如此壮观、平静的奇迹。
行禅可以非常愉悦
一行禅师示范的是行走禅修,就像他在其著作《当下一刻,美妙一刻》所说:行走禅修是可以非常愉悦的,能够的话,独自或与朋友在漂亮的地方慢步。行走禅修是为了真正享受步行的快乐——行走不为了达到目的地,而只是为了行走。行走的目的是为了让自己处于当下的一刻,并享受每一个步伐。因此,你必须抖落所有的恐惧和忧虑,不想未来,不思过去,仅仅享受当下此刻。
禅师写过一首叫《每一步》的诗歌:
遗弃的门口堆满熟透的落叶
通过它我跟着一条小径
地面红似小孩的唇
忽然
我觉知
每一个
我踩的脚步
身体能够觉知,却一直被我们遗忘,像那被人废置的门和遭受季节淘汰的落叶,只有加强洞察的能力,对万物的敏锐感就会复活。返国后继续和朋友定期共修,有一回播映了一段一行禅师流亡国外40年首次回归越南的录影。那是在越南某个繁忙的都市闹衢上,马路上的堵车窘境、骑脚车者和路人的奔波匆忙、乞丐卧倒街头的潦倒不堪,多少骚动了我的心思。一行禅师由他两排并列的弟子护行走于中间,在路边步履缓慢却有条不紊地踏去。众人眼神平稳,带着微笑看着四周景象,仿佛看只是看,听只是听,于物不染。而那种众步和谐、稳重的行走,跟当场喧闹混杂的氛围形成强烈的对比,我以为那简直是天上一行仙人走下凡间呢!从此,我知道人应该追求的是优雅的气质,一种出于自然的心平气闲且处处觉知的修养,通过行走禅修,人人可得。我喜爱他的这句话:“奇迹并不是能行走在水面上,而是走在地上。”每次走路,我心里便喊道:奇迹!奇迹!能走路,带着正念走路,而且是走在净土上,多么使人欣喜啊。
以电话响声培养正念
在正念静修里,我体验到正念之钟的力量。英文称为“Mindfulness Bell”。那可以是一个小小的磬,放在掌上,用一根小木棒在磬腹上敲击,作为对正念的唤醒。比如大伙儿在开会时争论得不可开交,主持人在这一刻及时敲了磬一下,大家就得马上肃静下来。或是在竭尽思虑的时刻,一声磬音突然来袭或许能砍断葛藤似的思维而有所顿悟。在几百个人共同进食的时候,一声磬声响起,无论你在做什么,你都得停下来,停止在那个动作之中,然后注意自己的呼吸,再听到一个磬声后才继续下一个动作。那一次,忽然,我对大同世界有了新的了解。原来大同世界可以发生在当每个众生的心思都处在同一个频率的时刻,对一件事物产生同样的知觉,都回到自己正念家园的美妙一刻。一行禅师建议用电话的响声作为培养正念的资源,那也是我奉行不讳的工具。电话响起,先呼吸3下,然后才听电话。我发现往往这样我会把对方的话听明白,我也能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得更清楚,那是因为情绪已为呼吸所安抚了。有一次,我发现一道电话响声异常得鼓噪尖锐,等不及我的3次呼吸,电话筒几乎就要腾跳起来。接了电话,原来是我的上司万般火急要我处理一件公务。当时我心里就暗笑起来,瞧,电话响声,多么美好的正念钟声啊。实际上,任何响声都可以成为修炼正念的对象,有人把绵绵的雨声、震耳的雷劈、汽车的喧嚣笛鸣,甚至是同室的打鼾声也可当作正念的呼唤。
把自己想像为一朵花
读过一行禅师的著作,我觉得他是一位善于协助人们转化生命的治疗师,尤其是对悔疚、愤怒、悲伤、恐惧等等心灵创伤,提出的都是佛教独特的智慧,即“空”、“无我”的照见。生命何去何从,始终是人们心头的一大疑惑。在台上,他点燃一根火柴直至化烟成灰,然后问:“火柴消失了吗?”他说烟进入宇宙,渗透其它的东西,它化为水,再酿成云,最后成雨滋润土地。而火柴的灰烬又变成泥土的一部分,滋长一棵树,然后人们再把它制成火柴。火柴和灰烟、水、云、阳光、土地等等“非火柴要素”互为是,互相依存。所以火柴没有开始,没有结束,也没有边界。说到人的生死,他指出在“我”还未出世之前,“我”已经存在母亲的卵巢。当一样东西已经存在了,它就不需要出生,如果你已经是存在了,你又出生来做什么呢?说到这里,我恍然发现,虽然我现在还没死,但我也已经存在另一个母亲那里,我不会死。《心经》说的“不生不灭”,我明白了。如何体验生命丰盛的一面?静修营的第三天,他教我们把自己想像为一朵绽放的花。从那时开始,无论走路或坐着我就有意识地把自己想像为一朵莲。而礼堂外池塘几朵清丽的紫莲,似乎在对我提醒。直到第五天曲终人散的那个夜晚,在睡眠中我发现我躺在摇篮里,变成了一朵莲!尽管他教导的方法很多,但他强调的还是修行上的自在和欢喜。有一次他的一位出家弟子对我们说:“师父曾经跟我说,如果你对我的教法感到不自在,或做起来并不感到快乐,你可以不用。”
2008年11月,一行禅师的4位出家弟子联袂来马主持静修营,由法钦法师带头,先进行一天的正念之日(Day of Mindfulness),后在万绕金龙山开办4天的禅修营。在正念之日,法师与参与者先一起在户外进行大约半小时的步行禅,过后用餐,法师开示,组别交流。禅修营期间,我有幸成为工委,我和朋友私下说好一定要当脸上带着微笑的工委,因为梅村禅修中心就有“吸气,我微笑”的练习。一行禅师说:“微笑是一种修行,因为微笑能消除内心的紧张和脸部肌肉的僵硬感,你会感觉得更好。”在那几日中,我发现别人,无论是认识的或生疏的都向我微笑,而我也微笑得更起劲了。禅修营的活动有做早课、行走禅修、法师开示、全然休息、触摸大地感恩先人、唱歌、组别分享等活动。我的小组老师刚好是法钦法师,在3个晚上大约1小时的交流会里,他带动组员发言,解答疑问。第一晚大家都显得腼腆,在那更多是僵滞无声的时段里,法师只好讲得最多。然而在第二、三晚,情况有了改善。组员开始能够表达自己的感受,其中几位还勇于把自己所遭遇过的挫折和打击说出来。听到别人那种充满压迫的成长过程、心理挣扎和疾病痛苦的诉说,我对这些人悄然生起怜悯甚至敬佩之心。
禅修营结束了,如果有人问我有什么收获,我就会说:法钦法师在第三晚告诫我组,to be calm,not to become。每次当我的脑又在构思什么美好的未来大计而失去正念时,法师的这一句话就会如一把利剑把我的念头立即斩断。
11月来马进行弘法工作
今年11月,法钦法师将联同其他3位法师来我国进行弘法工作,活动计有正念之日(11月21日)、家庭静修营(11月27日至30日)、公众演讲等等。这一届的家庭静修营将于云顶清水岩庙进行。特别的是,儿童也获接受参与,并有专人提供儿童的禅修活动,例如:唱歌、手工、绘画、正念禅修、行走禅修等。法钦法师也为大马的禅众捎来好消息,一行禅师答应明年9月来我国主持国际正念禅修营。
为什么行者需要不断地修行?为什么举办较为大型的共修营是有需要的呢?其中的原因,让我例举一行禅师的主张,他说:“如果我们是一滴水,却想以各自的一滴水达到海洋,我们将必然在这个旅途当中蒸发。要汇入海洋,我们必须如河水般流动。”
安于一切的法钦法师
出生越南的法钦法师,从小便已开始思索人生的意义。这份对于人生的探索,一直伴随着他成长。1969年,越南战争期间,17岁的法钦法师与母亲逃亡到美国,在华盛顿开始新生活。大学毕业后,他成为一名电子工程师。
越战期间,一行禅师在法国设立梅村禅修中心,除了弘扬佛法,梅村更成为了许多在西方生活的越南人之文化与心灵依归。1987年,法钦法师带着一颗追寻自我的心来到梅村。 法钦法师体悟到,人生没有得与失,安于一切自然的发生,即是生命的喜悦。
返回华盛顿后,法钦法师投入华盛顿越南文化协会的活动,于周末或假日教导新一代越南青年及小孩越南语,以及有关越南的历史与文化。
2000年,法师在一行禅师座下出家,经过培训后,成为梅村佛法导师之一。如今,他负责授法予400名在越南的僧侣,以及巡回东南亚国家教导“觉知生活的艺术”,向有缘人分享充满喜悦与爱的生活之道。
一行禅师 明年来马教导禅修
一行禅师是当代著名的禅修大师。一行禅师在欧洲和北美组建了许多“正念静修中心”,为佛教界人士、艺术家、心理医生、环保主义者和孩子们提供了大量的帮助,取得了卓越成效,从而使佛教在西方世界产生了越来越大的影响。一行禅师也因此倍受人们的关注。1967年,一行禅师被马丁路德金提名诺贝尔和平奖。
一行禅师答应明年9月来我国主持国际正念禅修营,对大马的禅众而言这将是个好消息。
“同欢乐” 家庭静修营
日期:11月27日至30日
地点:云顶清水岩庙
主办单位:Buddhist Gem Fellowship & Fragrant Palm Sangha
联络人:罗玉萍 012-2655246
人数:100位
媒介语:英语
费用:成人RM300,12岁以下RM120
觉醒禅修日“如河水般流动”
日期:11月21日(星期六)
地点:雪兰莪莎阿南佛教会 9, Jalan Sungai Congkak 32/41,Bukit Rimau, 40460 Shah Alam
电话:03- 51215182 或联络:罗玉萍 012-2655 246
人数:100位 媒介语:英语
费用:成人RM 50,学生RM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