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国众多的女性社会工作者当中,拿督峇杜卡玛丽娜马哈迪的形象无疑是非常鲜明的。
在我国的英语社会里,人们都熟悉玛丽娜这位有独特见地的女性,而在华社里,也很少人会不知道首相有这么一位从事爱滋病工作、敢怒敢言的千金。
如果说玛丽娜是大马新时代女性的典范,并不为过。她自1994年成为大马爱滋病理事会主席,在国内推动抗爱滋运动,迄今已有7年历史。在这段日子里,她不遗馀力地致力提高国人对爱滋病的醒觉,效果显著;而她那激进和无畏无惧的言论和个性,除了为大马人民留下深刻印象,也使她在国际社会上崭露头角。
几年前,在马尼拉举行的一项亚太区爱滋病大会上,其中有一场座谈会正讨论有关「宗教与爱滋病」的课题。进入交流时间时,大马爱滋病理事会主席玛丽娜马哈迪从听众席上站起来说话,跟与会者陈述她对於一些妇女受到宗教压力而暴露於爱滋病毒威胁的看法。
痛心 妇女受忽略
当她讲述到一半时,身为男性的主持人尝试打断她的话,并强调讨论会的主题应该是「宗教」而不是「妇女课题」。显然的,玛丽娜并未被他说服。她语气略显得强硬地说:「如果我不能在这个场合畅所欲言,我们还谈什么去了解另一个宗教、另一种性别所面对的爱滋病问题?」
最后,在众人的掌声鼓励下,玛丽娜继续把她的看法交代完毕。
可以看得出,在这件事情上,玛丽娜是有点被激怒了。至於她被激怒的原因,显然不是因为主持人没有因为她是大马首相的女儿抑或是下一届爱滋病大会的筹委主席而给予发言特权,而是因为她对「妇女与爱滋病」这个重要课题经常受到人们忽略而深感痛心不满。
她曾说,在人们开始从事爱滋病教育的工作时,可能以为只要把重点放在预防爱滋病毒的蔓延就是了。不过,工作一旦展开以后,各种错综复杂的问题却会--涌现。她特别关注和忧虑的是妇女与青少年,因为社会两性权力结构,已使得妇女和青少年自我保护的可能性更形困难。
从事抗爱滋工作多年的经历,使玛丽娜愈发了解,爱滋病的危害绝不仅在於HIV病毒。它是一种社会病多过於生理病,而对抗爱滋病的蔓延,是人性的挑战更甚於医药的挑战。在她的指导下,爱滋病理事会处理爱滋病课题时,最注重的是以社会与人性的角度来契入。
根除 偏见与歧视
因为这个缘故,抗爱滋病运动的重点,并不完全在於提供慈善援助,而主要放在根除社会对爱滋病人的偏见与歧视。当然,这也是爱滋病工作中最困难、最不容易成功的方式。
玛丽娜并不是扮演嘘寒问暖角色的那一类社会工作者。她思维清晰,见解独到,而且也不会以保持沉默来取悦他人。她向来有话直说,所以当政府当局为了竭止爱滋病在我国社会蔓延而建议所有中学生和孕妇必须接受爱滋病检验时,她大表反对;当有人基於政治动机而欲成立反同性恋组织时,她为同性恋者提出抗议:当报章对一对跳海轻生的爱滋病夫妇大描特描时,她也有意见。
玛丽娜强调,对抗爱滋病的工作,不应忽略了
为青少年提供正确的性教育。
她经常非议——些机构对爱滋病抱持的「鸵鸟心态」,或者一味以道德标签套在爱滋病人身上。尽管面对宗教界保守派的压力,在爱滋病理事会的支持,国内的爱滋病援助团体仍进行著鼓励嫖客使用安全套的工作。所以在针对爱滋病课题发表演说时,她总是语气愤慨。当社会普遍采取一种「爱滋病人,死也活该」的态度时,她却经常在慨叹:「会有谁是该死的呢?」
不明白者或许会觉得玛丽娜的行事态度过於偏激。不过,正由於她对爱滋病的深入了解,她总会在看似寻常的政策里看出潜藏人们内心里的歧视与偏见。而在仗义执言的性格驱使下,她总是要大声提出抨击。在保守的社会风气里,对於一位年轻女性而说,实在是她的勇气和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