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爸爸是女儿的大伞
叶逢仪与叶健一是少数的父女画家,更特殊的是两人开了不少的父女联展,从吉隆坡、台湾、大溪地到日本,也乘机把臂同游。父女俩的情缘因画画结得更深更亲密。
健一认为两人的关系密切不只因为画画,更因为性格上的相近。两人都善於观言察色,常常会在遇到某人或某事后,相互讨论所观察到的。两人也都有阿Q精神,遇到困难时懂得避重就轻,互相安慰,让日子过得比较快乐。
让孩子自然发展
叶逢仪从不摆父亲架子,也从没刻意塑造一个完美的父亲形象,反而尽量与孩子配合,因此当我提起一些人在小时候会觉得父亲是万能的,长大后却发现父亲也只是一个平凡人,健一并不曾有这样的感慨。叶逢仪却插口说:「事情还没发生吧!孩子在长大后可能会觉得父母『怎么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也不能接受』或『你怎么也会犯这样的错误』。」作父亲的倒感慨起来了。
两人的关系象朋友多过像父女。健一尤其赞叹父亲能够接受自己在心情不好时在他面前歇斯底里大喊大叫。「如果连父母都不能体谅,那么孩子还可向谁倾诉自己的情绪?」健一透露了她在小时候因不会表达自己,曾以大喊大叫来表达不满。「当然,在激动的发泄后,我会观察是否伤害了他,有时还会说抱歉。」说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今日女儿是爸爸的阳光
叶逢仪的教育方式又是如何的呢?
「我对孩子的爱是本能的、自然的、无条件的。孩子还小的时候,放工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看他、摸摸他。虽然也望子成龙、望女成凤,但不会刻意要求,更不会因为某行业比较赚钱而刻意将孩子塑造成医生、律师。这样对孩子很不公平。让孩子顺著自己的志向去发展。除非他提出过份或忽略自身安危的要求,那才拒绝他。当然也不会打肿脸皮充胖子,答应自己能力范围以外的事。」
叶逢仪沿用了其父母的教育方式:不高压、不比较、不强求,让孩子自然发展。当年他选择当画家,父母虽不是很赞成,(受戏里、书中描写穷画家的影响),但还是尊重他的选择。
对於健一「女承父业」,叶逢仪说:「虽然我也希望孩子继承自己的兴趣,但并不会刻意栽培。健一是在耳濡目染下对画画产生兴趣。在日本完成学业后,我建议她留在日本发展,她拒绝了,我也不勉强。最后的决定权在她,我只是从中鼓励、分析及给一些建议。」
在吉隆坡开父女画展
沟通但不翻旧帐
对於一个开明、尊重孩子、但不放纵、放任孩子的父亲,健一认为「没有什么好要求的了!」可是为了想多了解自己,健一希望搬出来一个人生活。叶逢仪却有不同的看法。
「孩子搬出去住,身为家长,当然会担心。搬得远,家长不放心;搬得太近,孩子又觉得没什么过瘾。其实要享受在外独居的生活,在家里也可以呀!就当作向父母租房间好了,不一起吃饭、不一起外出。转个心态,其实不必搬出去。」
当局面出现对立的时候,父女俩可以坐下来当面谈,完全不需要通过第三者。俩人互相退一步,在适当的时机、场合,把问题解决。
虽然没有把「对不起」三个字说出口,但一个表情、最后的决定,就知道了对方的心意。
「父亲没有处罚过我,印象中只被打过一次。父亲不主张处罚,通常以沉默表示不满或以对谈来解决问题。」健一如此表示。叶逢仪也说:「我的孩子曾提醒我不要翻以前的旧帐,以前犯的错误已被骂过罚过了,应该扯平了。难道犯了一次过就是错一辈子吗?」他并不赞同一般父母「爱之深、责之切」的想法。
他认为当下的问题当下解决,过去的错误要让它过去。父母在责骂孩子时也要控制脾气,孩子被压抑久了会产生问题。
贴心的父亲让健一在画画路上走得更顺利。「以前受父亲的帮助比较多,伹现在是互补,有时我需要他,有时他需要我。」一旁的逢仪也连连点头。
在纽西兰乘著现展空档四处参观
前年在大溪地开的画展,叶逢仪就是托了健一的福而去的。事缘健一的一位学生来自大溪地,其家长邀请健一到那儿开画展,健一索性将父亲「带」了去,开了个父女联展。相处时间多了,两人有更多机会交换意见。因为有共同的兴趣、方向,看法自然不谋而合。
画路相伴不寂寞
有父如此,夫复何求。难怪健一对两人的关系很满意。
「因为我选择的是一条孤独的路,没有同事,工作上的伙伴很少。朋友不会对你讲实话,讲了你未必相信。但父亲与自己有相同的生活空间,更了解我、也不会有所隐瞒。有一位画家父亲,对我而言,不但不是压力,反而觉得这条路走起来不再孤单。其实父亲比我幸福,虽然之前是一个人走,但并没遇到什么阻碍,现在有我陪伴他,但以后就剩我一个人走了……」语气中有一些无奈。
「那么找一位画家为终生伴侣?」健一的反应好快「不可能。」再补上一句「最好不要」。原因是画家都很自我,两个自我的人很难相处。与父亲相处却没问题。因为是在其教导下成长。「找个比我好的我不甘愿,找个比我差的……干嘛我要找他?」惹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所以结论是:有一个画家爸爸好过有一个画家丈夫。
健一画猫吸引了小朋友围观
请逢仪谈谈眼中的女儿。
「任性、冲动。想要一样东西就会很冲动的去争取。她很懂得避重就轻,知道自己能力、兴趣所在,尽量避免答应办不到的事。」
请健一谈谈眼中的父亲。
「他是一位很好的听众,很容易相处,没什么脾气。因为人太好,反而有时我会替他打抱不平。他的敏感度很高,能觉察到谈话对像是否愿意继续与自己谈下去。他还是一个很好的避风港,尤其是当我被妈妈处罚的时候,是我的救星,哈哈。」
访问结束前,问叶逢仪是否记得第一眼见到小小健一的感觉。
他回忆了一阵子说:「很开心。第一眼就觉得她的眼睛与我的很像。反而是她妈妈紧张的问:有没有缺根指头、塌了鼻子、少只眼睛?」笑声中,可以感受到两颗热爱画画的心,紧紧相依。
女儿受邀到大溪地开画展,
不忘父亲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