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8之前】
相较去年709的风声鹤泪,心情沉重且具某程度恐惧,但428的心情,却相对的稳定,参与的心态是坚定的。看到一些佛教团体对428的表态支持,心觉欣慰。
428前几天,出席电影《昂山素枝·The Lady》的预映会。片末,数以万计的僧侣穿着红色袈裟走上街头,一片无止尽的红潮,更激发与坚定428要上街的愿心。
426
晚上,一位长期投身环保的佛友来访。她很生气对我说:“马来西亚没有天灾,是好地方,为什么一些人不守法,要上街头。”我回应:“做环保是好事,那是修补
的工作,有其意义存在,但预防胜于治疗,阻止一个具辐射公害工厂的建立那是防范更重要。”友人续说:“我不管政治。”
我想起电影《昂山素枝》里的一句对白:“你不想管政治,但政治影响你的一生。”事实上,我们都无法逃离政治,从出生到死都被政策所左右,因所有的政策皆来自政治。
428
前夕,某友人很支持428集会,特地连夜买了青布黄布缝制了数百条青黄连结的小布条,准备分发予出席者。我拿了一小包回家。晚上,我将一条条青黄小布条系
结在窗架与铁门上,绑着绑着,记忆仿佛回到十多年前在铁篱笆绑黄丝带的场景,那是我第一次认识黄丝带的意义——象征自由。
【428当天】
早上,穿起Bersih黄衣,到寺庙礼佛,祈请佛菩萨加被与庇佑,所有当天参与集会的众生,平安出门,平安回家。
阳光大喇喇,很酷热,一步入苏丹街即被黄色青色满京城的壮观场景所震撼。
集会有点像嘉年华,什么年龄皆有,或许出席者所持的目的未必一样,但没关系,那是一个学习阶段,任何心态来参与都好,慢慢就能理出有关民主与自由的思路。
在茨厂街不同的街头,总会遇上一些佛友,感觉很兴奋,仿佛整个茨厂街都属于民众,属于我们。
下午两点左右。人觉得累了,倦了,于是选择到邻近轻快站的回教堂散散步。我坐在回教堂的草坪上休息,看回教徒祈祷。隔着一条河看见对面独立广场的镇暴对与集会的人对峙,但一切显得那么宁静。
突
然间,水炮声与烟弹声响起,人群开始骚动,我立即走上轻快站欲乘搭轻快铁离开。我目睹一些回教徒伸手帮助那些欲翻墙进入轻快铁站的人群。我心想要去帮忙,
但催泪弹的气味令眼很不舒服,并感觉到心里生起恐惧,那份要自保的念头很强,于是选择离开。我一边走一边回头看那些继续坚持施援的人,心有种羞愧,也在质
疑,为何内心深处有如此庞大的恐惧?
轻快铁既不下客也不载客,引起莫大恐慌。薰人的烟弹进入车站内,身心受苦,我跑到某角落,心里一直默念佛号……十五分钟后,轻快铁启动,我离开了现场……
【428之后】
429,我穿着Bersih黄衣逛街,继续向昨天的集会致敬。
途
经某卖翻版光碟档口,一位手上刺青,头发染色的店员问我:今天还有示威吗?我回答:没有了,穿衣只是一种支持。他再问:昨天捉了许多人。我有些优越感的回
答:是有一些人被捉,但整体上很和平。他继说:昨天我参与集会被捉了,关至今早凌晨三时才释放。我很震撼,有些不好意思。我拍他肩膀说你很勇敢。此时,他
的手机响起,他走至角落听电话。我很想和他握手致敬,我听着他操着粗话回答:xxx,一些政策不好,赚多多钱也没x用……我上前紧握他手致敬。
5月3日(世界新闻自由日),报馆反对记者被警察殴打,整体职员戴上黄丝带与穿黑衣。我将黄丝带系在手上、工作证、书包,电脑以及头上,提醒自己对自由的渴望,和学习如何坦然面对他人的目光。
我决定整个五月(佛陀月)穿三种颜色的衣服:黄(选举干净)、青(反对公害)、黑(新闻自由),它们代表三种不同意义的追求,但都迈向一个归处:自由。
5月5日,卫塞节,我穿着黄衣参与花车游行。走在在一片此起彼落的佛号,心祈愿这片秽土能变成净土。经典记载,他方净土皆是佛菩萨发愿与众生共同完成,我想只要大家发愿,共同努力,净土可见,可显。
那天与某在灵性修学上下功夫的佛友,他没参与集会,但很肯定428的意义。我们在谈论参与集会者不应有光环的优越心态,他认同每个人都应有自己的选择,但以“中立“或”超越“的心态不参与集会的人,或许要去理解背后或有恐惧的意识,或许里面隐藏了恐惧,对强权的恐惧。
对我而言,我借集会上街克服对强权的恐惧,进而慢慢克服长期以来匿藏在阿赖耶识里,对病痛与对死亡的深层恐惧。
从外在建制的自由到心灵的自由,从外在的解脱迈入内在的解脱。那或许仅属于我个人需修学的的生命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