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讯) 世人瞩目的北宋长干寺(此前称为大报恩寺遗址地宫)神秘铁函开启,昨日再爆惊世发现:前一天发现的宝塔,被确认为石函碑文中记载的“七宝阿育王塔”。这座高1.1米、边长0.48米的银质鎏金塔,是世界上出土的迄今体积最大、等级最高的阿育王塔。该塔与浙江雷峰塔地宫出土的纯银阿育王塔形制相同,但高度是其3倍,宽度是其4倍。
就在前一天,专家们还谨慎地称铁函可能为“大报恩寺遗址地宫舍利函”。但昨天的发现证明,实物与碑文正相吻合。专家们基本认定,铁函属于约1000年前的北宋长干寺。由此推断,碑文所称的“感应舍利十颗”和“佛顶真骨”,应该就供奉在塔身中。现场专家兴奋地称其为“千年等一回”。
铜钱铆定地宫年代上限
铁函中取出的一串铜钱铆定了地宫年代的上限——公元998年。这串铜钱用丝织品串成一串,总数目约在100枚左右,部分钱币还粘着一面直径近10厘米的铜镜。从材质和大小来看,这批铜钱应是同一批铸造的,其中一枚上的文字是“咸平元宝”。据了解,咸平元宝为宋真宗咸平年间(998年—1003年)铸造,据传字体为真宗御笔。而宋代唯一被称为盛世的,就是宋真宗赵恒在位时期的“咸平之治”。
这一吊“咸平元宝”铸造的年代,与碑文中所称地宫建于宋真宗“大中祥符四年”(1011年)非常接近。一般来说,地宫中会大量瘗藏当时的铜钱。这串钱提示地宫建造年代应距咸平年间很近,同时又不早于公元998年。这也进一步证明,这座地宫基本可以确定属于北宋初年的长干寺。
解开千年结 露出鎏金塔
昨天接近17:00,文保专家奚三彩和南京市博物馆副馆长华国荣,先后动手解开包住鎏金塔的丝织物的三个结,一座鎏金舍利塔出现在大家眼前。专家们确认,这就是碑文中记载的“七宝阿育王塔”。专家们将其称为“解开千年结,露出鎏金塔”。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鎏金塔的精美震撼,只见塔刹顶部靠近塔尖处有一个被称为智慧珠的圆形宝珠,宝珠下是莲瓣托座,塔尖下共有四重圆形的相轮,上面布满了精美而规则的缠枝莲瓣纹,边沿上是细密的连珠纹,相轮四周还有用链子挂着的小铃铛。其中第四层相轮略有损坏,脱落的轮片表明,相轮为中空。专家解释说,莲花是佛教的圣花,因此佛教法器上常见莲花纹,这些花纹的制作工艺达到了中国金银器工艺的最高水平。
考古人员还在塔刹底部发现了一枚铜镜,铜镜用带子扣在塔刹上,只有1/3露在外面,似乎可以起到支撑作用。经历千年时光,二者已经粘连在一起,考古人员没有对铜镜现场提取。
塔刹下便是塔身,塔身四个角上各有一根向上竖起的山花蕉叶,上面同样布满了细密的花纹。让人称奇的是,每根山花蕉叶内侧都有一尊浅浮雕的释迦牟尼佛坐像,头顶有髻,身披袈裟,袒露右肩,端坐在莲花座上。
由于这座七宝阿育王塔四边几乎顶到铁函壁,因此塔身和塔底的模样仍无从得知。不过它的体积仍然让考古人员非常振奋,一般的出土阿育王塔高度只有二三十厘米,而这座七宝阿育王塔是名副其实的世界塔王。
千年织金锦“金身不坏”
银质鎏金塔千年如新实属不易,包裹着金塔的丝织品千年不坏就更是奇迹了。当专家用手直接解开丝织物的结时,所有的人都捏了一把汗,在水中泡了千年的丝织物连颜色都已无法辨认,也许早就已经糟朽,能经得起这样的“折腾”吗?然而令人惊叹的是,三个“千年结”被顺利地解开,难道这陪伴佛宝的织品也有“不坏金身”?
考古领队祁海宁说,包裹七宝阿育王塔的丝织品面积很大,将宝塔从顶到底全部包裹起来。更惊人的是,它的局部是用金线织成的,使用的是高难度的织金锦技术,是一件非常珍贵的文物。
而昨天下午出水的另一团织金锦,颜色已经被锈水染成了黑褐色,上面的花纹类似一种名叫忍冬的植物,同样保存完好。据奚三彩介绍,浸泡在水中无光缺氧、温湿度恒定,是织金锦保存完好的最主要原因。
函内珍贵文物琳琅满目
考古队员花时间最多的,就是清理铁函内四处散落的铜钱。其中最珍贵的,是一枚保存完好的龙凤钱——一龙一凤面对面,作腾飞状。据祁海宁介绍,这种精致的龙凤纹钱币初步判断为银鎏金材质,是为特殊活动制作,又被称为“花钱”。
铁函中发现得最多的钱币是开元通宝。众所周知,开元是唐玄宗李隆基的年号,但是开元通宝后来很多朝代都曾加铸,就是因为开元二字很吉祥。此次发现的开元通宝几乎没有磨损,可能是南唐或五代时所铸。除了开元通宝外,铁函中还发现了五铢钱和永通泉货钱,前者汉代和隋朝都铸过,后者属于南唐时期。据此判断,铁函中应该有多个朝代的文物,而佛舍利曾在历史上多次被供奉过。
除此之外,铁函中还发现了一个葫芦状玉瓶,用丝织品塞住瓶口,至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有等葫芦开启后才能知道。
另一件有价值的文物是一枚金环。主持法门寺地宫考古的韩伟研究员表示,当年瘗藏佛宝是一个盛会,很多人会聚在地宫旁,他们随时会取下身上的物品投入地宫中,而这是无法在事先记载瘗藏物品的灵帐中反映的。这枚金环,可能反映的就是这样的瘗藏惯例。
能否取出佛骨仍是谜
随着七宝阿育王塔的确认,专家们基本断定,碑文中记载的“感应舍利十颗”、“佛顶真骨”和“诸圣舍利”,都应该藏在七宝阿育王塔的塔身里。
不过,曾经主持浙江雷峰塔地宫考古的黎毓馨表示,能否从塔身中取出这些圣物仍是一个未知数。根据史料和地宫碑文记载,雷峰塔阿育王塔内瘗藏的就是佛螺髻舍利,然而塔身是被焊死的。为了保护文物,雷峰塔阿育王塔塔身内藏在金棺银椁内的佛螺髻至今未取出。
而此次的七宝阿育王塔(1011年),和雷峰塔地宫中出土的阿育王塔(971年)无论年代还是形制都非常接近,它的塔身也很有可能是被焊死的。考古就是这样充满未知和悬念,只有当七宝阿育王塔从铁函中取出,人们才能知道到底能不能一睹佛骨真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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