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台湾网6月8日消息 “重走唐僧西行路”活动马上将进行到两岸西行僧人封闭训练的阶段。在这一阶段,来自大陆的明贤法师与来自台湾地区的慧宽法师将为7月中旬正式开始的行走进行身体上的准备工作。趁着明贤法师在北京落脚的机会,本网记者就法师近段时间的工作与对宗教交流的感悟等问题,对这位奔波的高僧进行了一次难得的专访。
西行的核心是佛教交流
记者:法师,从广州启动仪式后到最近您一直在几地奔波,主要在忙些什么?
明贤法师:广孝寺启动仪式后到5月上旬我一直在青海主持北海禅院的奠基活动。五一过后在兰州敦煌研究所进行有关江西庐山东林寺大佛建造的定稿事宜商讨。6月中旬将在江西开始“重走唐僧西行路”活动的封闭性训练,确实比较忙碌。
记者:看来除了作为文化焦点的“西行”,您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亲历亲为。
明贤法师:确实。西行的目的在于佛法文化的交流与弘扬。不管是西行的准备工作,主持北海禅院奠基,还是负责庐山东林寺大佛的铸造,这些事情在本质上没有区别。我是以一个和尚的心情在完成这些事情。
记者:可否向我们透露一下您和慧宽法师即将开始的封闭性训练的内容,大家非常关心。
明贤法师: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我们将进行怎样的训练,这是由组委会安排的,他们连我也没有告诉。(笑)
记者: 您说过这次西行的宗旨不笼统于文化传播而是侧重在佛教文化的传播,应该如何理解?
明贤法师:人们经常谈论的文化是指发音、文字这些载体,更加重要则是文化的内涵。就像渡船,船从一个地方开到另外一个地方,船是载体,运的货物则是交流的重点。只有运载着具体内容的文化,才不是空洞的。而这次文化交流承载的核心就是佛教。
记者:上次采访中您曾经说到大陆佛教与台湾佛教的主要差异在于管理制度的不同,即十方丛林与子孙丛林,可否具体谈谈?
明贤法师:台湾寺院采取子孙丛林的管理制度,即寺院选取主持的方式采取师徒传承的任命制度而不是选贤制度,因此选择贤才的范围较为狭窄只集中在几个人身上。而大陆采取十方丛林,于十方大德中选举主持,寺院中的有才之士都有机会。这方面我觉得大陆佛教界的制度比较可取。当然台湾佛教界对学术理论与思想的重视非常需要我们借鉴。
记者:台湾这种子孙丛林的管理体制不足在哪里?这种是体制是如何形成的呢?
明贤法师:局限于子孙丛林会让很多贤能之士失去机会,无法为佛教事业做更大的贡献。佛教原本没有这些问题,由于后来受到社会文化潮流的影响,比如儒家到后来的封闭与教条以及意识形态的影响,使佛教在组建过程中也受到了熏染因而影响到了发展。
记者:本次西行活动的终点定于印度的那烂陀寺,国内很多人不大了解那是怎样的一座庙宇,在印度占据怎样的地位?
明贤法师:那烂陀寺就是《西游记》中“大雷音寺”的原型。在印度具有相当重要的宗教地位和历史文化地位,放眼中国历史找不到一个可与之相匹配的地方。它是大乘佛教的发源地,承载着印度宗教与文化最宝贵的精粹。很多人都以为玄奘是最早取经的人,其实最早的先驱是汉朝的朱士行,他只身一人步行到达印度,虽然翻译的东西很少,但宝贵的资料为后人的研究提供了缝隙,奠定了晋宋齐梁时代成规模前去印度那烂陀寺求法的基础。
佛教的互通有无就是文化的互通有无
记者:西行活动的发布会上采用了大陆与台湾水土交融的仪式,这是主办方的考虑吗?我注意到您后来在北海禅院的奠基仪式上也采用了汉藏两地水土融合这一形式。
明贤法师:这是活动主办方的考虑。我觉得这个形式很好,意义深远又富有感染力,反应了大家普遍的愿望。在北海禅院的奠基仪式上我们又把这一形式又推进了一步。两岸水土交融更侧重于彰显领土完整与骨肉相连,但就宗教文化意义而言两者还同属汉传佛教。而中原与藏区的水土交融则是汉藏两个民族两传佛教的融合,而这两个地区的佛教恰恰从未得到过很好的交融。
记者:北海禅院奠基这一盛事在交流层面上的意义与“西行”相比如何呢?您是怎么看待这次奠基仪式的?
明贤法师:北海禅院奠基没有“重走西行路”良好宣传的阵容与媒体推广,因此缺少必要的关注,但这不能动摇它在汉藏佛教乃至中印佛教交流史上的重大意义。
中国与西方从前沟通得很少,但是现在密切的简直到了百分之百复制的程度,大批大批的移植与展示。外国人学汉语也达到了一个新的高潮。而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汉藏之间的文化缺乏必要的交融。即使近年来去西藏旅游的人很多,但是基本停留在好奇与猎奇,对充满神秘感的西藏文化根本不了解。文化不交融而仅凭借活跃的经济往来支持,长此以往会使民风衰落,没有文化铺垫的商贸活动会导致低俗的相互传播。
记者:在与国外交流尚能如此频繁的今天,汉藏之间文化的交流不该是这个样子。
明贤法师:确实如此。北海禅院在文化层面上具有独特的意义,把寺院建造在汉藏衔接的中间位置,是符合目前大文化气候的。再不交融,以后局面会越来越被动。今年7月,青藏铁路也要开通了。两地之间的交流往来会越来越多,而汉传佛教能给西藏带去什么?
我认为是清静、干净、和谐的力量,而不是白色垃圾;是西藏人民将为之兴叹与骄傲的宗教与文化昌盛的新局面,是不同于低俗传播之外的和谐清净之风,它从内地吹来,是汉民族文化精华分送西藏屋脊地区的赠礼。对于汉藏来讲,佛教的互通有无就是文化的互通有无,西藏文化来源于佛教。而且大部分印度的梵文经典都埋藏在藏传佛教的古文中,值得汉传佛教的借鉴。
重现一千年前的佛教状态
记者:你曾谈到过目前包括佛教在内中国文化发展应该采取包容的姿态,我们如何理解“包容”之于中国佛教的意义?
明贤法师:佛教的包容是一种理性的态度,是以一种健康的心态去接受和了解别人,并让别人进入。
记者:这种包容也同样适用于面对渐进中国的西方宗教吗?您曾表示过西方宗教的压力是中国佛教界面临的重大问题。
明贤法师:西方宗教的确给中国佛教带来了压力,但是我们并不是拒绝。如果我们对自己心里有底,那么与其的关系就是交流,可以做到好的吸收坏的规避。感到有所压力是由于我们目前的佛教建设不完善,在本民族文化格局还不完善的今天,外来文化体系的冲击会使本就不牢固的东西面临溃散的危险。所以目前的任务是更快地完善自己,来迎接碰撞。
记者:一些佛教学者认为目前西方宗教在大陆发展比较迅速原因之一就在于在人民宗教信仰需求重新恢复的时候,佛教没有能够及时填补。这次江西庐山东林寺的大佛建造工程,是否就是恢复佛教的一种手段?
明贤法师:的确,铸造东林寺大佛算是恢复佛教的一个应急工程,是把宗教文化与艺术提高到一个高品位上去整合,用最成熟的方法来直接呈现。东林寺现在铸造的大佛是国内最高、最大、最具宗教品格的阿弥陀大铜佛。建成后,人们可以直观地感受到1000多年前本质的佛教风格,得到心灵净化。这种实体建设会带着1000多年前的信息,以雕塑语言的形式不停地说话,重现当时的佛教艺术的状况。艺术往往给人直观的效果,这尊大佛就会像淤泥中的莲花一样带来清新的信息,而其周围的文化气象也会为之一变。
这其实是弘扬文化与佛教的一种“硬件”措施,而“西行”则是一种“软件”方式。二者具有同样重要的意义。(李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