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7年,继禅法师出家后进入马来西亚佛学院读书,竺摩长老是院长兼讲师,师徒之情就此建立。
回忆当年上课的情景,法师说:“长老说话时有很重的浙江腔,学生跟老师父沟通时,相当困难。我们就用心听,用心去理解,尤其从老师父讲的故事中,去明白他想带出的道理。”
在法师眼中,长老是位很特殊的讲师,授课以前,他都先把想教的内容写成书,或者一面授课,一面写书,以自己的著作为教本。《沙弥律仪》就是从老师父在课堂上提过的一百题问答题编成的讲义。纵然听不懂老师父的话,也能从他的文字中去理解。
“老师父是个文人,性情随和,说话风趣;对待学生不强加规律,并且极之通融及公平。老师父极少杂谈,谈的都跟佛理有关。”
他宽以待人,严以律己,教学之余仍用功著作、拜佛和打坐,每晚不到一、二点不睡觉,四点钟又起床了。老师父的房间闷热,法师佩服老人家的耐力,能够一整天躲在房里用功。
有一回继禅法师问老师父,毕业以后应该如何报师恩?老师父说:弘扬佛法就是报恩的最佳方法。
“当时,只要能说能讲的学生,老师父都会给予机会在三慧讲堂弘法,训练胆量、技巧及经验。他不限制学员的呈现方式,只要不离佛法,皆可自由发挥。”有时她会把讲稿交由老师父过目,师父也都耐心批阅。
从佛学院毕业后,继禅法师原本计划到怡保建庙弘法,老师父认为建庙的事尚早,她还年青,应该再去深造。这才促成法师到香港珠海学院研读社会教育系的因缘,从中吸取了对社会的常识。
“老师父告诫说:做佛教工作重在发心,不贪取利益名望。”老师父的话成为她往后处事的标准。从香港回国后,她在老师父的邀请下到佛学院教学,用的是印顺导师的著作,并且以现代的方式去传达佛教的思想,老师父也从不干涉她教学的内容。
自八十年代中期,继禅法师在怡保定慧居任住持迄今,所有庙里的事务、宗教仪式、禅修念佛等活动,都跟随老师父的方式,形式简化,意义为要。
“竺摩长老是个才子,诗、词、书、画、讲都行,再加上他的佛学造诣很深,所以是佛教的才子。”
过去,大马的佛教团体及信徒的力量分散,马来西亚佛教总会的成立就扮演了集合众力的角色。长老为马佛总的创办人之一,亦是首任会长。
马来西亚佛学院是长老的另一心血,自1969年成立迄今,他任院长、讲师,孜孜不倦地投入培育佛教僧才的工作。证空法师是佛学院第一届的学生。
人们景仰老师父的字画,因此只要时间允许,他都会有求必应,给学生、信徒提字作画。对于成绩特优的毕业生,他会依名字作对联,表示鼓励。“证无所证名般若,空而不空称真如”便是长老赠予她的佳礼。
中年时期,老师父一心一意为活动和弘法忙。三慧讲堂和马佛学院毗邻而立,有一年卫塞节,长老答允在两处致词,先是讲堂,后是马佛学院。
“由于时间仓促,长老匆忙之际,竟忘了穿芒鞋。待致词完毕以后,才四处找鞋不着。这是小小的笑话,却显示长老忙佛学活动的忘我情景。”
证空法师从佛学院毕业以后,抱着上求下化的心愿四处弘法,希望将佛法深入民心。“佛学院的教育很重要,学生得用心去体会和理解,并把佛法用在生活中。”
目前,法师担起祗园精舍住持,一切佛事都应对自如。她也注重青年佛子的培育,弘法工作不断,这一切,长老的督导必是重要的因缘。
“记得1976 年,竺摩老和尚应邀到澳洲弘法时,我是陪同人之一。那段时间内,我们跟老人家非常亲近,更从他的身教与言教中得到不少启发。”
侍奉老和尚是我们的义务,行程中想替他洗衣服,可是当年六十出头的他,却坚持自己洗。他非常惜福,有一回吃饭,一粒饭掉在地上,他也拾起来,对晚辈们说:“一粒米大如虚弥山!”
老师父的戒律行为谨慎,行仪上自立更生,对弟子们也很关心。这一切美德看在眼里觉在心中,很是受用。
访问期间,王居士正在闭关。在闭关的小室内,有两副竺摩长老的对联,其中写道:应从内心学术美德多致力,不为外表虚荣华饰而费神。是的,内在的修养更重于外表的修饰。
“老和尚对本土青年人的影响是不容忽视的。他青年时期出家,所以很能体会青年人的需要是什么,也了解佛教需要什么样的青年。”
林居士十九岁开始亲近师父,他说:老师父致力提供免费教育予青年,早期便设有三慧讲堂佛教研修会、周日义校、禅修班、人生佛学中心,及后来的马来西亚佛学院。佛教青年之风,在师父的带领下吹遍全马各地。
“在老师父门下出家的僧众不下百位,他很注重僧青年及在家佛子的教育,视他们为佛教未来的栋梁。没有青年人,佛教的前途就很难扩大。只有栽培年青的僧宝,才能延续佛的慧命,老师父透视这一点,因此对青年人的教育出尽力量。”
自十二岁出家至今,老师父几乎把一生都奉献给佛教,他有不少著作适合年轻人阅读,没有花文巧笔,著作无数。老师父喜欢跟青年人在一起,也鼓励年轻人学佛。“脚踏实地,老实学佛”是他给青年人的提示。
“老师父不但提供场地给青年人办活动,经济方面也尽力支助。对于僧青年,师父鼓励他们在国内或到国外去深入佛学。毕业后,只要回到人群中服务,便了了老人家的心愿。”
“近来讲堂庆祝周日学校二十五周年,老和尚行动不便也要亲自参加。看著小孩、年轻人上台领奖,心里很欢喜。多年来的教育工作,总算没有白费心机。”至少到目前,佛教不再是拜拜的信仰,而是注重精神的提升及人生真谛的探讨。
他说:“虽然岁月不留人,但师父有一颗年轻的心。从师父那里,我们可以学习待人处世的谦虚态度。”他会走上经营素食馆的道路,也有赖于老师父的提携及引导。
“老师父今年八十八岁,他的记忆已经简化,一切都想放下,只一心念佛、打坐、阅读,太伤脑筋的事不去做了。我们应该护持师父,在修持方面更上一层楼。”